打馬從敖寧身邊經過,敖徹的黑瞳從眼角淡淡掃了她一眼,又流轉回去。
敖寧站在那裏,一瞬間,熱淚盈眶。
敖徹從她身旁飛馳而過,再不看她。
緊隨敖徹身後,一隊騎兵趕來,與那些土匪廝殺起來。
敖寧呆呆的看著最驍勇的那個身影,一瞬都不舍得挪開視線。
敖徹抽出長劍,所斬之處皆是一劍斃命,絕不拖泥帶水。
敖徹從小便極有領兵打仗的天賦,很得父親器重。
不僅如此,敖徹行事還非常謹慎嚴苛,治下嚴明,他帶的兵,從來都是最訓練有素,英勇善戰的。
這個十年後威名赫赫殺伐果決的大人物,早就已經有了能成大事的風骨,可她卻從未發覺。
敖寧忽然頓了頓,十年後,敖徹會成為什麽大人物來著?
她怎麽想不起來了?
摸了摸頭上的包,在冰麵上磕的這一下子,把她的許多記憶都磕沒了。
罷了,他成為誰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這個人還在她身邊。
那群土匪很快便被剿殺,敖徹清點了一下之後便準備收兵回營。
“敖”
敖寧回過神,開口要叫他。
卻有一道劍風朝她襲來,接著,涼涼的劍刃便貼在了她的脖子上。
“三小姐開口之前,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。”
敖寧對上敖徹那陰沉的眼神,心知他這樣,是因為她一直以來傷他太深,以至於他們如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,刀劍相向的地步。
曾經的敖寧容不下他。
他自然是記恨她的吧?
即便不恨,也一定傷心至極吧?
他是不是以為她開口要說那些傷人至極的汙言穢語,所以才率先拔劍逼她不準說?
敖寧壓下心中的愧疚,揚起小臉,甜甜的喚了一聲:“二哥。”
敖徹是父親從外麵帶回來的孩子,按年紀,她得叫他一聲二哥。
她這一聲二哥溫柔甜膩,叫旁邊收拾戰場的士兵都驚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三小姐可從不這麽叫他們將軍的,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
敖徹騎馬的身影狠狠一僵,深邃的眼中漸漸升起詫異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敖寧從不會如此親昵的喚他。
從前,她都喚他——野種。
“叫我?”
敖寧點了點頭,推開他的劍,小跑著到他的馬旁邊,笑著看他:“是啊,二哥。”
“二哥,你能帶我回府嗎,這山高路遠的,我一個人害怕。”
“平日對我牙尖嘴利恨不得將我誅之後快的三小姐,竟會害怕?”
敖徹再度將那涼颼颼的劍搭在了她的脖子上:“三小姐,這些年你應該知道,我比這些土匪,要可怕的多。你跟著我,就不怕我將你殺了,扔在野地裏喂狼?”
敖寧當然知道,他是天底下獨一個敢百萬軍中取敵將首級的大人物,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,與他為敵的沒有一個可以善終。
可獨獨,敖寧知道他的溫柔。
“二哥,你要是想殺我,就不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