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駁他說的話。
他的嘴唇揚起一點點弧度:“我愛你,笑笑……答應我,好好活下去,去……做你想做的事……”
“不,裴遠晟,我哪裏也不去了,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和你在一起,我哪裏都不去了,你也哪裏都別去,好不好?”
他的唇邊開始有鮮血溢出,她哭著幫他拭去。
可是,那鮮血卻源源不斷,像她的眼淚一樣,無休無止。
她要怎麽辦?
她要怎麽做才能留住他?
她感到絕望極了。
“別……別怕……”
他擔心嚇到她,可是,下一秒,他忽然嗆咳起來,更多的鮮血從他口中噴湧而出。
“裴遠晟……我該怎麽辦?我該怎麽辦?!”
她拚命地去擦他嘴角和下巴上溢出的鮮血,可是,沒有用……
他目光溫和地望著她,那雙總是透著墨玉一般柔亮光澤的雙眸,正逐漸變得黯淡。
他的瞳孔亦在漸漸地渙散……
最後的最後,他對她說——
“不要告訴嚴叔……”
那雙漂亮的、溫柔的眼睛終於緩緩闔上。
他脖頸一軟,唇角與下巴俱是鮮血的雪白臉孔無力倒向她懷中,唇瓣微張,卻再也沒有一絲聲息。
唐笑隻覺得天旋地轉,心口傳來的強烈而難以忽視的痛意令她再也支撐不住,緊緊抱著他的屍身倒了下去。
三年後。
位於西非大西洋岸,與西內亞、利比斯亞接壤的塞拉裏弗昂。
由無黨派人士森科領導的“聯合陣線”發動叛變,塞拉裏弗昂內戰爆發,全國人口近半流離失所。
恰逢這時,一場全球性的瘟疫爆發,在缺衣少食、缺乏基本醫療條件、混戰不斷的塞拉裏弗昂,感染病毒然後迅速死亡,已經是再稀鬆平常的事。
但這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,一個人的死亡,會引起以家庭為範圍內的傳播,繼而整個家庭成員相繼死亡。
塞拉裏弗昂五年前還算繁華的貿易中心,如今就連街道上都隨處能夠看到死亡後倒在地上生出蛆蟲的屍體。
然而,在這樣的地方,仍然有人為了利益而販賣軍火,使本就惡劣的生存環境雪上加霜。
在塞拉裏弗昂,人們的平均死亡年齡為32.5歲。
臨時搭建的醫用帳篷內,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與醫用手套的唐笑正蹲在地上,忙著幫一個被彈片炸傷腿部的小女孩清理傷口,忽然門口傳來了整齊的歌聲。
“祝你生日快樂,祝你生日快樂,祝你生日快樂,祝唐醫生生日快樂……”
“好了,記住,傷口不許碰水哦。”
唐笑處理完傷口,用流利的當地語言叮囑完小女孩,在她蓬亂的小腦袋上輕輕拍了拍,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之後,才轉頭微笑著看向門外。
一群同事帶著七八個當地的小朋友,正拍著手朝她唱《生日快樂歌》,站在中間那個小男孩,雙手捧著一隻插著蠟燭的黑乎乎的大麵包,咧開一張缺了門牙的嘴巴朝她傻笑:“唐醫生32歲生日快樂!”
居然還是一口華國話,聽起來怪腔怪調,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。
但這久違的鄉-->>